人们说,“西藏是一方圣土”。对艺术家来说西藏是一座硕大无比的艺术宝殿。人为的痕迹还未在那片土地上胡乱地涂抹,所谓的开发如果真的如同我们身边的土地——充彻着混乱与庸俗——在远西的疆域进行,那就真的没意思了。艺术家们的空谷难以生盈。西藏还少有人为的“有为”,那里还可以听到大自然中传来与我的对话声。所以这些年我拼命地去跑,未来若干年还要抓紧跑。去阿里、去扎达土林再看一看。我甚至觉得一个艺术家不到那里去看是不可想像的。
龚循明作品
我觉得那里天造了所有的艺术门类:雕塑、绘画、色彩、线条、环境、装置等等。如那里的色彩没有道理的漂亮。
我没有看到有哪一位色彩大师有那种自然神明般的觉悟,铺写出那种天空、山体与大地的色彩。我们看到很多画家的作品,讲究色彩的语言、对比、烘托、过渡、构成来使画面生出或厚重或灿烂的辉煌,或还有按照照片画得很好看。所谓再现自然,实则缺少自己的感觉,成为自然的奴隶。我们欣赏那片土地上自然的杰作,但不可是单纯的复制的“创作”。
再强调西藏的扎达土林,那是经过亿万年冰川变化所塑造的形态,是冰川在自然消融中渐渐呈现出来的。远处看就像一座恢弘的城市,近处观像一座座雕塑,综合起未是巨大的构成装置。在每个人的眼中与心里产生不同的解读与情感。但当你尝试着从各个角度去看它,你会产生一种错觉,它的一切都绕着你旋转,同你说话,只是你听不懂它的语言。
写生是绘画者去寻找生活感悟的一部分,艺术家的写生概念跟教学为主的写生是不一样的。教学的写生让学生们在自然中寻找情感或者自然再现,而艺术家写生则不同,你当时的心里状态去指引你走,可能走了半年什么画面都不能成功地与艺术家的状态吻合。这个不成功并不是指画面的纯粹形式问题,或是画面传达的情感不够,而不是潜意识里需要寻找的。这个潜意识是什么呢?它没有一个固定的画面出现,它只是不断地寻找、碰撞。这个过程有时一步到位,有时曲折艰难。
我在画溯源系列作品时候,就是在一片空无或浑纯的状态中去寻找,想尽快地走这一步。但在画溯源之一的时候,尽管自己生了翅膀瞰着去自然,但画出的仍是一件写实的作品,引起自己强烈的不满。于是就有了溯源之二的作品。它完全全不同于之一,它较好地将陶瓷饰性的语汇给会性地延展,在静态的视觉中传达了自然界的碰撞与汹涌,放飞了视觉与灵,产生了奇异的感觉与对话。突破三维空间,无上下左右,前后之分别,人横在空中飞翔时,四维空间便出现了,这个时候人不再觉得头顶是上面了,空间的有无合为一休。所以绘画的感悟是内心沟通了神明。(龚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