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4日,在香港苏富比“中国瓷器及工艺品”拍卖会上,一件北宋汝窑天青釉葵花洗以2.0786亿港元的天价成交,较拍卖前估值底价高逾3倍,并刷新宋瓷世界拍卖纪录。当我从网上得知这个消息时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汝窑瓷一向被视为最珍罕及梦寐之器,是当今全球遗存有序可循的79件汝官窑瓷之一,再加之其独特的历史渊源,无价之宝当之无愧。
当看到那件天青色的葵花洗图片时,好像看到它散发出莹莹的光泽,似乎在诉说着一段历史。它的神秘,它的珍罕,让我不禁去探寻它的的历史。
汝瓷产于河南临汝,公元605年,隋炀帝置临汝为汝州,“汝瓷”因此而得名。汝瓷始烧于唐朝中期,盛名于北宋,且在五大名窑中居于首位。北宋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后期宋金战乱不息。也许北宋后期的皇帝不能称之为好皇帝,但却是优秀的文学家、艺术家。他们在文化需求上并不是等闲之辈,早已发现瓷器可以更多地肩负使用之外的文化责任。然而遗憾的是,汝窑烧造成功后不久,金军破都,发动了“靖康之变”,北宋灭亡,北宋汝窑瓷从此也成为历史传奇。汝窑仅烧造了二十余年,如今全球遗存的汝窑瓷器,有序可循的也仅有79件,且几乎都被博物馆典藏,流传到私人手中的只有7件。由此可见,这件汝窑天青釉葵花洗是多么难得一见的珍品,必将受到瓷器收藏家的热捧。
汝瓷如此名贵,不仅是因为它的烧造时间短,传世作品少,更因为它本身“青如天,面如玉,蝉翼纹,晨星稀,芝麻支钉釉满足”典型特色,使其成为五大名瓷之首。据史料记载,汝瓷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随光变幻,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之美妙,温润古朴。器表呈蝉翼纹细小开片,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称。宋、元、明、清以来,宫廷汝瓷用器,内库所藏,视若珍宝,与商彝周鼎比贵,被称之为“纵有家财万贯、不如汝瓷一片”。
汝窑技艺在南宋时便已渐渐失传,后人不断烧制,但因种种原因,均未烧制成功。清代诗人孙灏有诗云:“青瓷上选无雕饰,不是元家始博殖。名王作贡绍兴年,瓶盏炉球动颜色。官哥配汝非汝俦,声价当时压定州。皿虫为盅物之蠹,人巧久绝天难留。金盘玉碗世称宝,翻从泥土求精好。窑空烟冷其奈何,野煤春生古原草。”诗人对汝瓷作了高度评价,但也表达了他对汝瓷失传的感慨之情。原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长冯先铭也说过:“汝窑釉色最难仿,比定、钧、耀等窑难度大的多,不易仿制,因此传世制品根本无乱真之作。”汝窑釉色常用“青如天”形容,主要以天青釉色为主。但在不同的光照下和不同的角度观察,颜色会有不同的变化。在明媚的阳光下,颜色会青中泛黄,恰似雨过天晴后,云开雾散时,澄清的蓝光上泛起的金色阳光;而在阳光暗淡的地方,颜色又会青中偏蓝,犹如清澈的湖水。究其原因,是汝瓷玛瑙入釉而致使釉面产生的不同角度的斜开片和寥若晨星,大小不一的气泡对光照的不同反射而产生的不同效果。
据说,汝窑的天青色的由来还有一段故事:宋徽宗曾做过一个梦,梦到雨过天晴,忽然发现天边破云之处出现一抹青色,很是漂亮。醒来之后他要求造瓷“雨过天晴云破处”,发誓要让工匠烧制出这样令其着迷的瓷器,最后汝州工匠技高一筹,从此,世上多了一种传世瓷器——汝窑瓷器,天青色釉也成为汝窑瓷器的典型特征。不管这个故事是否属实,但,天青色确实为汝窑瓷一大特点。
“雨过天青云破处,者般颜色作将来。”时值春夏之交,春雨已经下过一两次了,每次雨过之后,我便会抬起头看看那云破之处,是怎样的一抹天青色,想象这样的颜色在瓷器之上是何等的晶莹润泽,惹得世人如此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