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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青花与元杂剧

来源:景德镇市传统粉彩瓷研究院 时间:2014-07-31 编辑:张博 点击:2120

元代是蒙古人先后吞灭了西夏、金,又经过长达四十年的对南宋战争后建立的少数民族政权。尽管有元一朝的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十分激烈,但元世祖忽必烈乃至其后的几任统治者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采取的措施,使中原地区在遭受战争重创之后的几十年里经济有所发展,社会趋于稳定。值得一提的是,由于蒙元政府是外来的,进入中原地区后,要顾及的方面很多,这就使得有元朝不仅未能像其他朝代在礼乐制度上取得强有力的控制,相反创造了一个宜于戏曲繁荣生长的、比较理想、比较宽松自由的人文条件。再加上建元后的几十年里科举废除,大批文人投入戏曲创作,于短短的几十年时间里产生了数量众多的作家与作品,开启了中国戏曲创作繁荣昌盛的局面。

当然文化的大繁荣也在社会的其他方面得到了体现。据考证,传世与出土的绘有人物画的元青花瓷器其实就是表现了元代杂剧中的某个剧情。不过数量比较少,目前已发表的十余件作品。从目前能收集到的作品看,故事内容主要有以下几则:

元青花

1.萧何月下追韩信图,1950年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县东善桥观音山明洪武二十五年沐英墓出土的梅瓶上绘有此图,瓶高44.1厘米、口径5.1厘米、足径13厘米,收藏于南京市博物馆。器腹绘一幅“萧何月下追韩信”图。《萧何月夜追韩信》故事以《史记·淮阴侯列传》、《汉书·韩信传》为原型,讲述楚汉时期韩信先后投奔项梁、项羽乃至刘邦,都不被重用,继而愤然离去。萧何闻此消息,夤夜追回韩信,说服刘邦重用他,最终成就帝王之业的故事。萧何、韩信故事的雏形始见于唐宋话本,元代全相平话《前汉书》中虽有“汉王南过栈道,于褒州仗着萧何三箭之功,举信一人之德”之句,但没有具体的描述。收录在《元刻古今杂剧三十种》中的,由元金仁杰编写的《萧何月夜追韩信》杂剧则有此情节,戏剧第二折主要表演萧何在追赶上韩信后,两人一起登上艄公小船离去的情景。瓷器梅瓶上绘画的萧何、韩信、艄公正是剧中追韩信故事中登场的三人物。相同的是,除青花梅瓶上有萧何月夜追韩信图外,元磁州窑五彩瓷枕上也有相同题材的图案,两件制品上的萧何、韩信形象基本一致,只是后者制品上的韩信骑在马上而已,两件器皿上的纹样显然都是根据杂剧剧情绘画的。

2.尉迟恭单鞭救主图,广西横县博物馆收藏的1980年在广西壮族自治区横县农科所主楼西侧工地出土的元青花罐及美国波士顿艺术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罐上绘有此图,前者高30厘米、口径22厘米、足径19.5厘米,后者高27.8厘米。两件罐的画面都抓住单雄信杀败唐将,欲追赶秦王李世民,尉迟恭策马单鞭救主离去的主题绘画的,但两罐的人物姿态及辅助纹样有所不同。如广西横县罐图案中的唐太宗作徐鞭向左回首状,前有一对凤凰引路,尉迟恭扬鞭紧随其后,一侧有两骑马交战的将士与两持械士卒。美国波士顿罐图案中的尉迟恭,紧随在唐太宗后作扬鞭保驾状,尉迟恭身后还有一位双手擎印有“唐太宗”三字旗帜的士兵,少两位持兵器的士卒。《旧唐书》卷六十八中有关于李世民因从猎于榆窠,遇王世充领步骑数万来战,世充骁将单雄信领骑直趋太宗,敬德跃马大呼横刺,雄信坠马,贼徒稍却,敬德翼太宗以出贼围,更率骑兵与世充交战数合,其众大溃,擒伪将陈智略,获排矟兵六千人的记载。此事迹至宋元编为杂剧,且有不同作家编写故事侧重面不同的剧本,目前见于著录的至少有三种,一为《尉迟恭鞭打单雄信》,收录在《孤本元明杂剧》中,作者阕名,现有存本;二为《尉迟恭三夺槊》,收录在《元刻古今杂剧三十种》,为尚仲贤所作,现有存本;三为《尉迟恭单鞭夺槊》,此剧较为复杂,各本《录鬼簿》失载此目,但《元曲选目》、《曲录》皆以此本与《尉迟恭三夺槊》混为一剧,今传有关汉卿、尚仲贤等人撰写的剧本。杂剧作者在编写同类题材故事时,一般多会在史实的基础上根据各人不同的戏曲思路修改情节,故事内容大同小异、剧目名称稍加变化的现象在元代杂剧中普遍存在。《尉迟恭鞭打单雄信》杂剧的主要脉络即是依据史实而来的,具体情节则作了改动,表现唐初立之时,各路反王争立为帝,相互混战,唐太宗率军前来克伏洛阳叛军王世充时,与军师徐懋功二人私赏洛阳,恰遇单雄信,被其追杀,危急之际, 尉迟恭接信前来救驾,单鞭击伤单雄信,救出唐太宗。瓷罐上尉迟恭单鞭救主的场景与剧情大致相同,只是上述杂剧中表演救驾李世民时,除了尉迟恭与单雄信交战外,没有其他将领出场,而且唐太宗是一人先回营,尉迟恭战胜单雄信后再折还的,与上述两瓷罐上两军将领交战,尉迟恭紧随唐太宗身后回营的情景有别,而此两罐的画面又有一定的差异,表明两罐纹样应该是根据内容相类似的不同剧本的剧情绘画的。

3.蒙恬将军图,1956年湖南省常德市桃源县出土的玉壶春瓶上有此画面,瓶高29.5厘米、口径8.4厘米、足径9厘米,现藏湖南省博物馆。瓶腹上的蒙恬将军头戴翎冠,身披甲袍,足蹬长靴,左手扶椅,右手前伸,似在审讯一名被抓的官吏。身后一士兵披甲悬剑,双手握一杆书有“蒙恬将军”四字的大旗。蒙恬前方一名持弓武士,似作禀报军情状。武士身后一短衣束带裹腿的士卒正按着那名跪伏于地的官吏。《史记·蒙恬列传》中有关于“秦已天下,乃使蒙恬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制险塞,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余里”的记载,元至治年间新安虞氏刊本《全相平话秦并六国》中有以此事迹写成的故事,有关这一题材的杂剧目前则不见传本,但有研究者根据瓶中人物的穿着,特别是头戴的翎冠,指出“此瓶故事取材于《秦并六国》中的一个情节,人物穿戴则本于当日的戏曲服装”,如蒙恬将军的插翎之冠,“又见于元杂剧武将的形象描写”。据此可以认为,玉壶春瓶上的图案应该是依照当时流行的与戏曲相关的图案绘画的。

4.昭君出塞图,日本出光美术馆收藏的罐与甘肃武威市凉州区南大街131号军分区窖藏出土的高足杯上绘有此图,前者高28.4厘米,后者高8.9厘米,口径7.7厘米、足径4厘米。元代有多出表现昭君的杂剧,遗憾的是许多剧本没有流传下来,如关汉卿的《汉元帝哭昭君》未见传本;吴昌龄《夜月走昭君》未见传本,张时起的《昭君出塞》亦未见传本,有传本的仅见马致远的《破幽梦孤雁汉秋宫》。日本出光美术馆收藏的青花罐上的“昭君出塞”图画面宽阔,以山石、苍松、芭蕉、柳树等将三组人物既分又合地连成一体:三名骑在马上的女子为一组,其中一头梳高髻,身着汉服,怀抱琵琶的女子是王昭君,左右各随行一穿胡服的女子;六名男子分成二组,分别是迎亲的匈奴使节和汉朝送亲的人员,画面再现了杂剧表演的场景。高足杯不能像罐那样以卷画的形式表现剧中的场景,但采用了局部画像手法,将剧中昭君怀抱琵琶骑马离故土的 “一去心知更不归,可怜着尽汉宫衣”、“千载琵琶作胡语”的悲愁神情用青料绘画得入木三分。

5.周亚夫细柳营图,日本松冈美术馆收藏的元青花罐上绘有此图,另据有关书籍披露,曾有一位日本人也收藏过一件周亚夫细柳营图青花罐,此罐后毁于第二次世界大战。前者高27.2厘米,后者高22.1厘米。周亚夫执法如山、治军严谨的精神被后人所推崇,其事迹被编成戏曲广泛流传,特别是元代,有多出关于“周亚夫细柳营”的杂剧。然目前见于著录的主要有郑光祖的《周亚夫细柳营》与王廷秀的《周亚夫屯细柳营》,惜均无传本。然此两件罐的画面则可补剧本失缺的遗憾,两罐的主题内容完全相同,均表现汉文帝亲赴细柳劳军不得入,只能按辔徐行至营的情景,但两罐人物的具体绘画有所不同,毁于二次世界大战罐上的汉文帝衣衫上有织绣,旁为相随的牵马士卒,周亚夫端坐帐内,形象威武;另一件罐上的汉文帝衣服上没有刺绣,一官员相随其左,周亚夫戎装坐于帐内。两件罐上部分人物衣饰与“萧何夜月追韩信”梅瓶及“蒙恬将军”玉壶春瓶中人物相同,显然多是根据当时戏剧表演时的流行服饰绘画的。

6.三顾茅庐图,美国波士顿美术馆收藏的带盖梅瓶和英国裴格瑟斯基金会收藏的元青花罐上均有此图,前者通高38.6厘米,后者高27.6厘米。元代也有不少表演诸葛亮故事的杂剧,如《诸葛亮秋风五丈原》、《诸葛亮军屯五丈原》、《诸葛亮隔江斗智》、《诸葛亮博望烧屯》、《诸葛亮挂印气张飞》、《诸葛亮石伐陆逊》等,其中有的有流传本,有的只存剧目,涉及上述史迹的传本仅见一处,为王晔编写的《卧龙岗》,惜只有剧名,未见传本。瓷器上的“三顾茅庐”图绘画得相当精彩,梅瓶上的诸葛亮神情悠然地坐在茅庐内看书,头梳双髻的童子在庭院里扫地,另一侧刘备居前躬身施礼,关羽拱手作揖、张飞紧随其后,画面构图与《三国志平话》中插图相类,但人物形象不尽相同,特别是瓶图中关羽的扇形长胡子就是当时舞台表演时戴的假胡子,十分夸张,关、张两人的插翎之冠也与杂剧中的装束相同,与插图本明显不同。罐中画面绘画得相当精湛,诸葛亮端坐在山石上,侧身聆听家童的报信,其旁立一双手捧书的书童,篱笆外,身着织绣长袍的刘备躬身拜谒,关羽回首作阻止张飞吆喝状,与《三国志平话》中书写的“先生并关张直入道院,至茅庐前施礼,诸葛贪顾其书,张飞怒曰:‘我主是汉朝十七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今折腰茅庵之前,故慢我主’。云长镇威而喝之”的情节一致。但画面人物衣饰线条飘逸,神情刻画生动逼真,远较平话中的插图精美,显然不是以平话的插图为粉本,而应与当时流行的杂剧画本相关。

7.江州司马青衫泪图,英国维多利亚和阿尔法特博物馆收藏的元青花梅瓶与日本德川家旧藏,现为日本松冈美术馆收藏的元青花罐上分别绘有此剧不同剧情的画面。梅瓶高35.6厘米、口径5.5厘米;罐高26.7厘米。在以往很长一段时间里,此罐梅瓶上所绘图案多被视为是《西厢记》中崔莺莺之母拷问红娘的画面剧情,然有研究者认为,红娘身为丫鬟,老夫人在拷问她时,她不可能像瓶上所绘仕女那样掩面而立,而应该像明人木刻插图中所表现的“拷红”画面那样,红娘总是跪地对着崔母申辩的,因此梅瓶罐上所绘肯定应该不是《西厢记》,而可能应是元代马致远所撰《江州司马青衫泪》中的场景中第二折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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