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5月份,马未都先生的最新力作《瓷之色》出版发行了。作为收藏界大腕级儿的人物,他多年致力于文物收藏与研究,并在陶瓷、家具等领域享誉盛名,曾出版过《中国古代门窗》、2008年【百家讲坛】系列——“马未都说收藏”之家具篇、陶瓷篇、玉器篇、杂项篇等著作。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马未都先生把研究的角度转向了瓷器所呈现的色彩。用马未都先生的话说“我写了一本好书……书名叫《瓷之色》,试图解释瓷器釉色的成因。中国瓷器上的每一种颜色都不是凭空而来的,都是先人摸索探求的结晶。瓷器的装饰手段有两种:釉色与纹饰。前者抽象,后者具象;抽象难,具象易;所以瓷器后来在纹饰上下的工夫比釉色上大,所以中国人逐渐习惯了纹饰的表达,忽略了釉色的意图。 ”
在书中的第四章,马未都先生就谈到了枢府釉。对于枢府釉的认识,还是在每月一次的石家庄市博物馆203展厅的鉴定会上。当时的鉴定会已经结束,我对一位藏友的一个开片瓷瓶特别好奇,急于想知道这件小开片、青中带灰的瓷瓶会不会就是历史上的哥窑器。于是,我慌忙拦住了欲要离开的李和祥老师,向其一探究竟。李和祥老师曾担任过河北省文物总店的总经理,是中国古陶瓷研究会会员,现任河北省收藏家协会常务理事。他从事文物鉴定工作长达20年之久,尤其擅长瓷器,可以说是瓷器鉴定的老资格了。在于他的交谈中,他就提到“开片”的并不是宋代哥窑、官窑的专利,“枢府釉”也是有少量开片的。这算作是我第一次听到“枢府釉”。
在元朝制瓷工艺取得的诸多成就中,枢府釉瓷器是其中的一种。枢府釉瓷是一种介于白釉和青白釉色调的瓷器,它与一般玻璃釉白瓷和青白瓷最大的区别是:一般白瓷和青白瓷上的玻璃釉是透明釉,而枢府釉温润不透明为失透状,再其色白又微微泛青,颇似鹅蛋色,故又称其为卵白釉瓷。在与李和祥老师的对谈中,也提及到枢府釉作为军事机构专用瓷的含义。主要生活在元朝和明初的曹昭,在洪武时期写的《格古要论》一书“古饶器”条中提到,“元朝烧小足印花者,内有‘枢府’字者高。”后人相沿成袭将这种瓷器称为枢府釉瓷。“枢府院”历史上在唐代就已经出现,到元代时,枢府院则变成了主要掌握军事机密、边防、军队调遣、武官升迁及宫廷禁卫等事务。元代在政权尚未完全夺取之时,就于15年(1278年)在江西设置浮梁瓷局,专门烧制宫廷用瓷,其中就包括有专为枢密院烧制的枢府釉瓷。浮梁局的设置,不仅仅是枢府釉瓷等一批御窑瓷器的诞生,也表明了元代中央政府对官方制瓷的高度垄断,而至此景德镇的官窑制度也由此诞生了。
枢府釉是也被称为“卵白瓷”。关于元代为什么崇尚白?马未都在《瓷之色》一书关于“枢府釉”提到,“蒙古”意为银,与“金”相对……元代尚白绝非偶然。马背民族看惯了蓝天白云,心胸开阔,受不了半点委琐。以白为吉在元人生活中处处体现。皇帝骑白马,著白色长袍,住白色蒙古包;佛教仪式时,皇帝宝座上撑起白色华盖”。这样看来,枢府釉瓷在元代出现也就顺理成章了。瓷器颜色缤纷多彩,成长先后有序,有的贯穿其中,有的昙花一现,但无论如何,它们的出现留下了历史的痕迹。